开锣戏不停

本文转自：周口晚报

胡聪

北风呼啸，裹挟着雪花，时不时把戏台幕布卷起老高。身着单薄戏服的演员，就这么立在风中咿咿呀呀地唱着，唱得如痴如醉，犹如台下坐满了观众。

讲一件真事。大年二十九回老家，正赶上村里唱大戏。大约是选时不当吧，晚上开演时，台下竟然没有一个观众。想想也不奇怪，临近大年初一，人们可能有更紧要的事要办，走亲访友啦、置办年货啦、亲朋聚会啦等等，更重要的原因是，天气实在太冷，真的不是看戏的好时候。远远望去，空荡荡、黑漆漆的野外，只有戏台那一块儿灯火通明，像一团燃烧的火焰。北风呼啸，裹挟着雪花，时不时把戏台幕布卷起老高。身着单薄戏服的演员，就这么立在风中咿咿呀呀地唱着，唱得如痴如醉，犹如台下坐满了观众。

据说，按照老祖宗的规矩，戏一开锣就不能停，即使台下没有人，也一定要唱完，因为他们认为哪怕凡人不听，也有鬼神在听。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。

此情此景，着实令人震撼。在我看来，与其说这是一条规矩，不如说是一种精神，一种金子般可贵的职业精神。戏开锣就不能停，不仅仅是对鬼神的敬畏，更是对自己职业的敬畏。

在人心浮躁、功利心日盛的当下，这种敬畏之心显得弥足珍贵。敬畏自然，才会懂得和大自然和谐相处；敬畏生命，才可以维持人类生命的延续；敬畏规则，方能行止有度……

明朝方孝孺说：“凡善怕者，必身有所正，言有所规，行有所止，偶有逾矩，亦不出大格。”意思是凡是知道畏惧的人，一定是自身行为端正、说话有分寸、行为不冲动，偶尔有些出格的行为，也不会有太大的过失。心有敬畏，才能坚守正道、襟怀坦荡，反之，心无敬畏，往往就会肆无忌惮、为所欲为。从这个意义上讲，保持敬畏之心，是一种对底线的坚守。

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舞台，每天都唱着一场又一场戏，大多数情况下并没有观众在看，那么我们该如何唱好这台戏呢？③22